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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江】伯乐、伯牙与柏拉图（14）

慢吞吞朝我想要的方向挪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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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回战队的队长和副队谈起恋爱，好像和平常也没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闪瞎人眼的高调秀恩爱，生活里平淡朴素的日常就已足够——其实他们早就住进对方的生活，成为彼此的不可或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脸对着脸，也不觉得腻味。

当然还是会有所不同。比如互道晚安的时候，周泽楷偶尔会索求一个蜻蜓点水的、浅尝辄止的吻——如果周围没有人的话。

那种类似初恋的感觉实在是好得不可思议。

周泽楷想，他跟江波涛之间，算是一种循序渐进的过程。沉淀了那样久，乍看之下就是捅破一层窗户纸的关系。可是那也要从量变引起质变，从信任到依赖，最终转化成彼此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在漫长的时光里慢慢磨合，彼此变得更加适合对方。他很喜欢，也很享受这样一种过程。

 

他们不曾刻意隐瞒，自然也没有刻意张扬，是以队友们只是觉得仿佛前段时间轮回头顶上空飘来的一块阴云如今又飘走了，压抑的气氛忽然间就多云转晴。可是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相较于这种直观的感受，还是某些更为客观的变化容易引起注意，比如……

 

“杜明，我知道是你。”第二天早上，方明华淡定地转过训练椅，朝身边的杜明露出了阴恻恻一笑。

“说，我的芝麻糊是不是你偷吃的?”

杜明一声惨叫：“太后，臣妾冤枉啊！”

“——还有我的果脯。”一向忠厚老实的吕泊远竟然也落井下石，“少了一半。”

“就是你吧，”吴启揭短道，“作案手法高超，上回吃了我的薯片还故意把包装筒给抖松了，幸亏我及时发现……”

被揭了老底的杜明百口莫辩：可可可是这这这回，真不是他啊。

方明华微笑：“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

 

杜明：“……”

摔啊，这日子怎么过啊，没法过了真是。

 

 

时节如流，随着冬季休赛期悄无声息地临近，轮回的态势稳步回升，积分稳居前列，到休赛期前的最后几场，俨然有超越积分榜首位的霸图跃居第一的趋势。年前常规训练的最后一天，江波涛在楼下买了一期新的电竞周报早餐时看，读着读着忽然轻声笑起来。

周泽楷坐在他身边，咬着豆浆好奇地歪头看了一眼。江波涛给他解释，说读到一篇文章，论证了半天轮回的选手和本赛季的战术结构，最后下结论咱们这回卯足了劲儿，要再拿一个冠军呢。

 

孙翔刚咬了一口煎饼，从鼻子里喷出高贵冷艳的一口气：小爷就拿一个给他们瞧瞧。

奈何他紧接着就打了个韭菜鸡蛋味儿的嗝。哇哈哈哈哈，坐在他身边的一众轮回队员很不给面子的笑了起来，一下子把孙翔的气势笑萎了。

 

周泽楷也笑，笑容在冬日稀薄的阳光和晨雾里熠熠生辉。

“那就，再拿一个。”他说。

再拿一个。枪王的意识里只有果断，瞄准，一发中的速战速决。轮回还欠一个冠军，来建立属于他们的王朝。至于以后的事情，那就都留到以后再说。

 

 

下午集训完毕，大家都陆续回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江波涛在自己寝室里整理衣物，结果经理一个电话过来，只说有事让他来训练室一下。

江波涛匆匆赶到，发现训练室里俩人，除了经理，周泽楷也在。经理背靠着皮转椅幽幽的转过身，语重心长：“小江啊，我也知道快过节了提这个有些为难，不过这次这件事……”

 

江波涛第一反应是该不会是他和周泽楷的地下恋情曝光了吧！他急忙看向周泽楷，周泽楷一脸无辜的表情回望他：我什么也不知道。

经理咳嗽了一声：“临时接到上面的邀请，明天市里的电视台对咱们轮回有个专访，点名要小周去。”

 

 “我想了一下，还是小江你陪着去比较好……”

哦哦，没问题，江波涛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虽然春节期间改签机票也着实令人头疼吧，但和他担心的那件相比，那都不是事儿。

 

 

他们第二天要参加的是S市电视台的一个访谈。因为是录制节目而非现场直播，两人之前只是略作准备。不想新来的年轻女主持外形姣好，言谈也不乏幽默风趣，明显是做足了功课。有周泽楷的配合，加上江波涛一旁善解人意的补充穿插，整场节目的氛围十分融洽，几乎连冷场的机会都没有。

节目录制到最后，话题被女主持带着渐渐跑偏，从方明华开始一路八到轮回诸人的情史，有意无意地拐向了大家（尤其是女粉丝们）最为关心的方向。

“那么，不知道周队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呢？方便和我们说说吗。”

恩……周泽楷沉思半晌，道：“聪明，优秀……善解人意。”

他不自觉的瞟了一眼江波涛，又补了一句：“喜欢荣耀。”

“是呢，要想作荣耀第一人的恋人，对荣耀的了解肯定是不能少。”女主持莞尔微笑，“说得这么具体，不知道是不是在心里已经有了合适人选呢？”

“唔，”周泽楷顿了顿，“其实……”

 

他说到一半，江波涛已经接过话筒开始打岔。“当然没有啊，据我所知，队长一直是单身呢。”

“哦？可是我听周队的意思，似乎……”

 

江波涛微笑道：“他是说，有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的。实话说，不光是大家，我们轮回上下也都等着吃喜糖等了很久了。”

 

“……”

周泽楷抿着嘴，没有说下去。

 

“周队，是这样吗？”女主持追问道。

“……恩。”江波涛在他语气里听到了一点不情不愿的味道。

好在估计除了他，大约也没有别人能从周泽楷的一个单音节的语气词里听出来他的心情如何。

女主持笑了笑，几句话圆滑漂亮地带过去，自然而然的过渡到下一话题。这一段插曲在节目里显得并不突兀，如同一个不假思索的小小点缀，估计剪辑的时候都不需要多加费心。

 

从电视台回来的路上，周泽楷一路闷声不响，只偏头盯着车窗外茶褐色的玻璃。江波涛身边一直缠绕着阴魂不散的低气压，他无奈，虽然周泽楷不说，可了解他如自己，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他在生气。

周泽楷在生气。

 

他完全知道周泽楷是怎么想的。并不是不懂，只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周泽楷大概不会在乎别人的眼光，在他看来感情是自己的所有物，关乎这的一切冷暖自知，是容不得旁人置喙的事。

周泽楷可以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是江波涛在乎。他希望周泽楷永远是大众眼里沉默漂亮战无虚发的枪王，关于他没有任何负面的报导。他不愿意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对他的前途造成损害，或者受到任意一个粉丝的中伤。

 

TBC.